美国会投票收紧外资审核收购美国公司难度增大

旨在为美国外国投资机构间委员会(CFIUS)扩权的一项法案即将正式进入立法程序。

该法案目前在美国国会被称为“外国投资风险审查现代化法案(FIRRMA)”，根据国会日程，参议院银行委员会本周将就FIRRMA有关内容的更改进行投票，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也将于近期投票。

为加大FIRRMA在国会通过的胜算，FIRRMA被附加在年度国防授权法案(NDAA)中，该法案已经连续55年在国会获得通过。

如果FIRRMA获得通过，该举措将为外国资本收购美国技术公司蒙上一层阴霾。美富律师事务所(Morrison&Foerster)最新发布的《技术并购——行业领袖调查》中发现，有54%的受访者认为CFIUS增强审查将有碍交易的达成。

CFIUS改革向科技公司妥协

自去年11月以来，据第一财经记者统计，美国国会就CFIUS扩权问题举行了8次以上的听证，最近一次听证会是在4月26日，会后，美国财政部官员就拿着FIRRMA的最新草案密集会见了包括美国商会在内的10个行业组织。政府随后放弃了一些科技公司极力反对的条款，以此获得了上述游说团体的支持。

美国政府支持通过FIRRMA扩大CFIUS审查的交易范围，其中包括某些非被动、非控制性投资；通过合资企业等安排进行的技术转让；在敏感军事设施附近的房地产采购以及旨在规避CFIUS审查的其他交易等。但是在科技企业的游说下，最新版本的草案删除了一项有关知识产权的措施，该措施规定，如果美国企业对外出售技术时涉及知识产权授权，必须得到CFIUS批准。

与此同时，该草案还弱化了有关投资基金方面的规定：如果一个投资基金采取了被动投资策略(依靠指数等进行投资)，则可以在有外资的情况下进行操作，而免受CFIUS监督。不过前提条件是，做出投资决策的必须是美国人，且决定聘请这些美国人的也必须是美国人。

目前参众两院的CFIUS改革版本略有不同，但以增强美国国家安全为名加强外资审查已经是CFIUS改革的重点。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的多位美国法律界人士均指出，这份议案的不同意义在于，与目前特朗普政府的气氛不同的是，议案得到了两党的统一支持，赢面较大。

威凯平和而德律师事务所驻北京代表处主管合伙人罗斯(LesterRoss)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即表示，未来有关CFIUS的法律会更有限制性，因为“这份议案背后得到了两党的强烈支持”。

客观上讲，CFIUS需要审查的案件数量不断上升，而人手又不够。两党均认为CFIUS需要通过扩权来获得人事权和财务权。目前，CFIUS的主管部门美国财政部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，CFIUS审议案件的平均数量在稳步增长，从2009年的不到100件起，增长到2017年的近240起。如果以案件进入CFIUS调查阶段的比例来衡量其工作密度的话，在2007年，约有4%的案件进入了调查阶段，在2017年，则有约70%的案件进入了调查程序。

另一个指标是CFIUS确定的在国家安全问题方面出现问题的案例数量：2008年到2015年，这类案件占CFIUS审查的交易总量的10%以下，2017年则上升到约20%。

赴美投资之路不再畅通

对FIRRMA的立法程序来说，各方预计5月会是重要节点。此前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巴尔(AndyBarr)曾预计有望在8月走完所有立法程序。一位美国财政部官员近日也匿名吹风，该法案最迟可能在8月份完成立法。

外界均预测，该法案一旦通过，未来收购美国技术公司的难度将进一步加大。

451Research的“并购知识库”(M&AKnowledgeBase)在今年公布的报告中显示，2017年，中国在美国科技领域发生的并购交易总金额从2016年的149.7亿美元锐减至19.7亿美元。该机构称，2017年宣布的并购交易数量为13宗，低于2016年的28宗。

而《技术并购——行业领袖调查》这份报告认为，特朗普政府至今已数次制止中国公司收购美国公司，对介入双方买卖毫不手软。调查发现，受访者对中国公司收购美国公司的跨境交易前景最为悲观，65%的受访者预期中美收购交易量会下降。

美富律师事务所中国对外投资业务组合伙人孙川认为，“中国投资者对有可能发生贸易纠纷以及CFIUS加强审查等情况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。尽管中国投资者仍对美国技术公司很感兴趣，但他们近来在做赴美投资决定时都很小心。”

“我们发现，自去年以来，中国投资者的中短期投资策略发生了明显的转变——他们更倾向于向位于东南亚、以色列及欧洲等地区的目标公司进行投资。”孙川表示。

不过，罗斯告诉第一财经记者，CFIUS虽然对交易有所限制，但限制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么大。

罗斯表示，他去年经手的一个交易中，一方欲收购一家车企，该企业同时制造军用和民用汽车，且基本上就是在同一个工厂，于是通过将业务一分为二得到了CFIUS的放行，“所以还是有可能做交易的。”